都是他的自私懦弱,才让这么一个机会白白拱手让人。
可是沐儿,你真的喜欢五皇兄吗?
只要是你想要的喜欢的,我都会帮你做到的。
汝慕言几人在马车里的气氛略显疏离,汝辛茹一直望着窗外,眼睛里的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。
汝慕言拿出手帕去想给她擦拭,却被汝辛茹挥过来的手打落。
“你就幸灾乐祸吧,我不用你黄鼠狼给鸡拜年。”
这话在忆竹听来觉得十分刺耳,明明不是她家小姐的错,为什么汝辛茹要这么针对她家小姐。
“四姐姐可信我?”
汝慕言并没有生气,这样的情绪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了。
汝辛茹本来是想把情绪发泄一下,谁想汝慕言压根就不生气,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心里越发堵得慌。
“先不说沐儿不知表哥为何要邀我前来,就算知道沐儿大可以让其他姐姐来,难不成就非四姐姐不可?”
“更何况天下皆知,我是未来的朔王正妃,沐儿能做这种令家族蒙羞之事吗?”
刚刚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汝辛茹,一听她这样说倒也冷静下来,梨花带雨地向汝慕言看过去。
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!
刚才奢棱奕看到她的时候,眼神里带着惊讶与羞愧,像是事先并不知道她会来。
而且表哥说这话的时候,完全是没有考虑到有外人在场的。
难不成?
汝辛茹的眸子骤然睁大,刚好看见汝慕言摊开手心递过来一张字条。
“沐儿只是想带四姐姐来见见表哥,绝对没有要向姐姐炫耀的意思。”
说完这句汝慕言就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,有些事稍微解释一下就好,不能逼得太急。
她的四姐姐是个聪慧的女子,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,让汝辛茹静一静她会想明白的。
马车很快就到了汝府,汝慕言先一步跳下马车,在忆兰耳边细细地说了几句。
等汝辛茹下马车的时候,就看见她转入拐弯处的身影。
六妹妹怎么走得这么快,该不会是不想让她看见什么吧?
“忆竹,你家小姐怎么……”
忆竹摇摇头意在表达她也不知道,既然自家小姐没有同四小姐说,那她也不会多嘴。
汝辛茹越想越疑惑,汝慕言肯和她解释清楚,那就没有什么瞒着她才对,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?
“我们去沐暖院看看。”
汝辛茹跟自己的丫鬟悄悄说着耳边话,特地避开了忆竹。
只怕忆竹要是听见她要去沐暖院,事先通知汝慕言,那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。
汝慕言完全没想到汝辛茹会细心至此,也就没有防备,一回院子就让忆兰去拿跌打损伤的药来。
她坐在藤花椅上褪下锦袜,就看见脚踝红彤彤的一片,还肿得很厉害。
上次的扭伤还没有完全好,这一次又伤到骨头,汝慕言都要怀疑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和她过不去了。
明明她以前在暮夏谷的时候,沿着山路上窜下跳,想要翻山越岭简直是家常便饭。
怎么今日起身,就偏偏能崴脚呢?
汝慕言察看自己的伤势看得太认真,当忆兰拿药出来就看见了正进院子的汝辛茹。
“四小姐……”
忆兰小声地惊呼,吓得汝辛茹一惊,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。
忆兰忙捂住自己的嘴,而汝慕言完全没有发觉这院子里还有其他的人。
“你叫四姐姐做什么?她心情不太好应该是回自己的院子了,我晚上脚好些再去看看她。”
汝慕言以为忆兰是要和她说今天汝辛茹的事,出声打断她的话并让她把药拿过来。
汝辛茹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,六妹妹说脚好些再去看她,忆兰手里又拿着一个瓷瓶子,六妹妹受伤了?
她莲步轻移甚至拒绝了身边丫鬟的搀扶,从忆兰手里拿过瓷瓶,朝着汝慕言所在的地方走过去。
忆兰最开始是不愿意把手里的瓶子给汝辛茹的,可是哪里拗得过脾气犟的她呢?
只好让汝辛茹把药瓶拿了过去,心里想着汝慕言要是知道她不称职,会不会把她赶回去?
汝辛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,脚步缓慢但是并不笨拙,因此汝慕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。
看到汝慕言脚上那肿得老高的伤,她鼻子一酸眼睛里再次蓄满了泪水。
“吧嗒”
一滴眼泪正好落在汝慕言的衣袖上,她揉捏脚踝的手一愣。
忆兰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感性了?
打打杀杀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过,这么点小伤还哭起来了?
“我伤得不严重,过阵子就能活蹦乱跳,一会儿敷上药就差不多了。”
汝慕言虽然觉得疑惑,但还是安慰着身后哭得厉害的忆兰,然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。
汝慕言无奈地摇摇头,这小妮子,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?
“不是告诉你没什么大事,再哭下去就要成小花猫了!”
汝慕言回过头去打算看看她,印入眼帘的却是另一张熟悉的脸。
“四姐姐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汝慕言看着泪水涟涟的汝辛茹,手忙脚乱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。
看到站在那里的忆兰,她半带埋怨的目光,刚才忆兰怎么不提醒她?
“六妹妹”
汝辛茹一边哭一边喊着汝慕言,她只好让忆兰去打洗脸水,给汝辛茹把脸擦干净。
“四姐姐要来我这里也不让忆兰告诉我,哭成这样让他人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?”
汝辛茹撅着嘴,目光还是盯着汝慕言脚上的伤,抽泣着问道。
“你什么时候伤的脚,刚才急匆匆地下马车就是想要瞒着我?”
这话说得汝慕言一愣,如此犀利的问题要她怎么回答?
看到汝辛茹那紧盯不放的眼神,汝慕言只好实话实说,谁让她四姐姐这么的楚楚可怜呢?
“起身去追你的时候不小心扭伤的,我上过药就能消肿,四姐姐无需如此担心!”
汝辛茹见状只好恼怒自己的倔脾气,然后把手里的小瓷瓶揭开,抹了一些药膏按在汝慕言的脚踝上。
汝慕言哪里习惯这样被别人照顾,眼看着挣扎这要躲开,却不想汝辛茹委屈地看过来。
“六妹妹是不是觉得四姐姐做的不称职,才这样抗拒?”
汝慕言叹了口气,还是乖乖地把脚伸过去。
能把话说得这样狠的地步,除去汝辛茹也是没谁了!
正在漱口的汝慕言把刚含在嘴里的水吐了出来,这奢青龙搞什么,今天?
汝慕言皱紧了眉头,昨天怎么没见提醒她,居然一大早才告诉她?
当时由于太匆忙,所以就随意给了他一个回复,没想到这男人居然当真了。
可是她有什么办法,人都已经在相府门口等着了,她要是不去岂不露馅?
汝慕言匆匆忙忙地搞好洗漱,回到房里换好衣服,又给忆竹装扮成她的样子,和两个丫头招呼好,就翻墙而出。
一边往相府门口赶,一边心里念叨着奢青龙的不是。
这个妖孽出些个馊主意就算了,还在时间上摆她一道,太过分了吧?
等到汝慕言赶到门口的时候,就看到奢青龙站在相府的转角处,并没有停在大门口。
他一袭白衣神采奕奕地骑在廉邬马上,身后是一辆简朴的马车,晟白就恭恭敬敬地站在马车旁边。
汝慕言只觉得自己头疼,就不能在朔王府等她吗?
偏偏挑了这么个地方,还是一大清早,这哪里是上门看病,简直是给她找不痛快呢!
“朔王殿下难道不需要早朝吗?一大清早的就开始折腾人。”
汝慕言憋着气地揶揄他,看过去的眼神就像是在警告他,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,就等着她报复吧!
奢青龙看到汝慕言的身影,唇边就勾起暖暖的笑,接过晟白拿来的披风给她系上。
“出门也不多穿一件,就连帽帷都没有戴,冻坏了怎么办?”
汝慕言顿时就僵在了原地,直到奢青龙离开她的身侧。
他什么时候从廉邬马上下来的,自己居然没有看到?
等到汝慕言的身体慢慢回温,才让她进入马车里,还是亲手把她扶进去的。
“小沐,你可知道今天要你诊脉的是什么人吗?”
汝慕言还在惊叹这马车的奢华,明明从外面看起来简直再普通不过,没想到里面应有尽有。
奢青龙这家伙上哪里弄得这么好的待遇?
“我知道呀,就是汝丞相家的小千金,你未来的王妃嘛!”
汝慕言这话说得漫不经心,可是听在奢青龙耳里却觉得格外生分。
她竟半点都不在意?
这是她的真实反应,还是在他面前假装强撑?
见他们很久都没有动静,汝慕言不耐烦地催了催晟白。
“问问你们家主子还走不走,要是不去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。”
晟白传话的时候差点没有咬断自己的舌头,天底下敢这么和奢青龙说话的人,也就眼前这姑娘了。
“听小沐的,去汝相府吧!”
奢青龙暗叹一声,让晟白按照汝慕言的话,把马车赶到汝家去。
汝家门口的小厮一见奢青龙的马车,还没有等停稳就迎了上来。
作为汝家的下人,汝慕言要嫁给朔王殿下这件事,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?
先不说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儿,就单说未来的姑爷上门,他们哪里能怠慢呢?
奢青龙把廉邬马给小厮牵到后院去,本来以为他要进府门的小厮,却看见他往马车旁走去。
“已经到汝府了,还请沐神医移驾下车。”
奢青龙又恢复他那疏离冷漠的态度,现在他求娶汝慕言的事众人皆知,就算是装也要装出喜欢来。
汝慕言当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,不过她也没有往奢青龙喜欢她那方面想。
她也就不去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,大大方方地跳下了马车,让门口的小厮看得有些痴了。
朔王殿下从哪里找到这么出尘绝艳的女子?
一袭白衣袅袅婷婷,微微勾起的唇角如锦上添花,世间万物在她身边仿佛变成了陪衬。
和身边的男子站在一起,就像是举世无双的美景,让人不忍心打破。
见她跟在奢青龙身边准备一起进府,门口的小厮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一步。
“殿下,这位姑娘……”
汝慕言蹙眉一愣,进自己家门口被拦住,还是头一次吧?
奢青龙都不正眼看那个小厮,略带危险气息地眯了眯眸子。
“她是与本王交好的大夫,请来替你家六小姐看病的。”
汝慕言的脸色越发得难看了,什么叫交好的大夫?
虽然是来看病的不假,但是这样光明正大地说出来,不会觉得难堪吗?
奢青龙这个人,还真的是不给她留半分面子。
门口的小厮见奢青龙这样说,带着敌意地把汝慕言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,然后恭敬地站到一边。
“殿下请!”
虽然嘴上这么说着,却还是多看了汝慕言几眼。
这大夫是来给汝慕言看诊的,不会这么年轻的女大夫真的会治病吗?
长得这么好看不说,走在朔王殿下身边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璧人。
该不会她喜欢朔王殿下,趁机来给自家小姐下马威的吧?
那小厮想到这一点还想去看看,结果回过头去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找到。
汝慕言任由着奢青龙带着她走,毕竟汝家对于沐神医来说,还是头一遭来。
她要是反客为主表现得过分熟悉,依奢青龙的性子不起疑才怪呢!
汝家人大约早就知道奢青龙要来的消息,一众人已经在中厅等着了。
云涟漪看到奢青龙进来,就先站起来等着他过来,在看到他身边的汝慕言时却愣住了。
北方有佳人,倾国又倾城,一顾倾人城,再顾倾人国。
这是云涟漪对初见汝小沐时的评价,那个白衣女子就像活在童话里的精灵。
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在场人的心弦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呼吸上,轻盈灵动。
“汝夫人看起来气色不错,只是不知道本王脸上是不是有东西,让夫人看了这么久?”
奢青龙看到云涟漪愕然的目光打趣道。
他的小师妹不管走到哪都是最耀眼的那个,看样子得把汝小沐藏起来才行,他可不想和别人一起分享。
“这是本王的好友沐神医,本王请她来给沐儿把把脉,不知道汝夫人能否给本王一个面子。”
奢青龙主动介绍汝慕言的身份和来意。
云涟漪看着汝慕言这么年轻,眉间的那点朱砂和自己女儿小时候很像,心里咯噔一下。
“本夫人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年轻的神医,这医术能过得关吗?”
汝慕言当然知道仅凭奢青龙的话不能让人信服,莞尔一笑开口道。
“夫人这是头一次见我,不过我上次去过将军府替二小姐把脉,相信汝家的几位小姐应该对我很熟。”
她也不直接给云涟漪说自己医术多厉害,反正上次去给汝语茹把脉的时候几个姐姐都见过她。
与其让她自己辩说,还不如让汝家的几个姐妹从侧面来替她说话。
汝敏茹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,打她一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来了。
云涟漪震惊是因为头一次见汝慕言,但是她们震惊则是因为她竟和奢青龙交好,还上门诊脉。
不得不说她这六妹妹的胆子,不是一般的大!
“沐神医要是不介意,可否来沐儿身边坐着,这么见外倒让沐儿不适应。”
忆竹适时地替汝慕言说话,并且邀她去自己身边的空位置上坐下。
“母亲,上次沐儿还去北街口请神医上将军府替二姐姐把脉呢!”
“后来传出神医跌落山崖的消息,沐儿一直过意不去,如今看到神医安然无恙,沐儿心里也算是踏实了。”
汝慕言见忆竹提起上次的事,也就接着她的话说下去。
“这是我的分内之事,六小姐何必同我客气?”
汝慕言和忆竹相视一笑,等到奢青龙坐下之后,汝慕言也循着忆竹身边那个位置坐下。
云涟漪一脸迷糊地看着自家小女儿,她怎么替着外人说话?
看她和这沐神医说话时的语气,难不成这俩人很早以前就认识?
汝慕言入座后一言不发,就那样听着他们说客套话。
汝家姐妹事先没有得到过消息,但是对汝慕言这身打扮也没什么太大的好奇心,云涟漪压根就没往自己孩子那方面想。
“不知道汝夫人信不信得过在下,可否替六小姐把把脉?”
汝慕言见时候差不多了,就把自己来的目的和云涟漪直说。
其实汝家六小姐究竟病没病大家都很清楚,奢青龙请她来不过是装装样子。
不管她有没有替汝家小姐把脉,今天她离开以后,汝家六小姐的身体都会好起来。
她一开始就猜到奢青龙的行动,所以才敢光明正大地过来。
就算不是她,奢青龙也能让别人替汝慕言看身体。
只不过换做她一个行踪不定又名声在外的人,说出来的话比较有信服力,就算是要求证也找不到人。
云涟漪有些犹豫不定,沐儿假病的事汝家人都是知道的,可是朔王殿下看样子应该是不知情的。
要是让他知道这件事是假的,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悔婚呀?
沐儿那么喜欢朔王殿下,这样做会不会把自己孩子往火坑里推?
这沐神医虽然和沐儿相熟,但是她要是也喜欢朔王殿下,难保不会从中使坏。
云涟漪正想开口拒绝,却看见不远处假扮成汝慕言的忆竹点了点头。
她眼神里传达过来的意思,告诉云涟漪这件事奢青龙不仅知情,还是他特意安排好的。
有了这么一层保证,云涟漪就放下心来,看向汝慕言的眼神也温和许多。
“小女的病有些严重,就劳烦沐神医替她好好瞧瞧了。”
汝慕言讪讪一笑,直起身来给云涟漪和汝家姐妹道谢。
“那就多谢汝夫人的信任,在下一定不负众望。”
虽然每个人心里都清楚,这个所谓的看病不过是走个形式,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。
这些在大户人家当差的下人大部分都是活契,难保不会在利益驱使下把一些隐秘的事情说出去。
为了避免日后有不必要的麻烦,汝慕言只能把事情做得格外小心。
她走到忆竹身边,先是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察觉半天的脉。
由于两人都是女子,也就没有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,把脉的时候不需要在手腕上盖块丝巾。
“小姐的身体太虚导致血液流动过慢,不知道是不是出现过经脉逆行的症状?”
忆竹不好怎么接这话,汝家六小姐一个不懂医的闺阁女子,断断是不知道经脉逆行是什么的?
“姑娘说得不错,我家小姐上次施针的时候就出现了经脉逆行的症状。”
汝慕言听了忆兰的描述点点头,又按着中医上所说的望闻问切给忆竹彻底检查一遍,才得出结论。
“伤得不是很厉害,还有救。”
说时迟那时快,汝慕言就已经从袖子里掏出银针,照着忆竹手臂上的几个穴位扎了下去。
云涟漪还没来得及阻止,就看见汝慕言又将那几根银针拔了出来。
忆竹原本蜡黄惨白的脸色,慢慢地恢复生机,不多时就已经能看出几丝红润了。
不是说做戏吗,这个沐神医怎么还真的下手施针了?
“六小姐的经脉已经疏通,只需好好将养身体,便无大碍。”
汝慕言把这话说完就往中厅外走去,云涟漪等人想起身去道谢的时候,她早就已经到了府门口。
奢青龙紧随其后,看到汝慕言跳上马车之后,笑意盎然地跟了上去。
“回府吧,本王正好送沐神医回去,如何?”
汝慕言摆摆手,表示自己没有意见,反正奢青龙已经把她利用完了。
接下来就能听到沐神医把汝六小姐治好的传闻满天飞,她现在不管去哪都是无所谓的。
要说最了解奢青龙的,除了身边的暗卫就数汝慕言了。
她从相府离开一个时辰不到,沐神医没有坠崖身亡,还亲自去相府看诊的事不胫而走。
汝家六小姐也因为沐神医施救而医好不治之症,大概是能活个好几十年了。
沐神医的医术精湛,让众人都惊叹不已。
不过更惊讶的,就是沐神医和朔王殿下是故交的好友,也难怪福大命大!
按古蘭国制来看,女子要年芳十五才能出嫁,后来才知道女子十四岁的时候就能定亲,并且可以跟去夫家。
而且三月初三正好是汝敏茹和邒锦城大婚的日子,看样子奢青龙是想要两桩婚事凑在一起办。
转眼就已经三月初二,明天就是她要去朔王府的日子。
她又不能去前厅到处转悠,两个姐姐又帮衬着云涟漪布置,就只好陪着汝敏茹在院子里坐坐。
“六妹妹有心事?”
汝敏茹见她一副眉头紧锁心不在焉的样子,便开口询问她。
这小姑娘该不会是明日要离家,所以离愁别绪特别多吧?
可是平日里看她的表现,不像是会有这种小女孩脾气的人呀!
汝慕言一只手撑着下巴,另一只手卷着几缕发丝,看向正在缝制嫁衣的汝敏茹。
“三姐姐,你说咱俩要是都出阁了,娘亲会不会伤心呀?”
汝敏茹穿针引线的手一顿,看着她微微一笑,敢情这丫头想的是这件事呀!
“不是还有四妹妹她们吗?你呀就不需要担心了,什么事都有我们几个姐姐呢!”
汝慕言点点头,看向汝敏茹手里的嫁衣,眼里闪过几丝狡洁。
“三姐姐,沐儿给你绣嫁衣吧!”
汝慕言握着衣服的手一紧,忙把装着嫁衣的筛篮往自己怀里放。
就这丫头的女红技术,她的嫁衣哪里还能穿得出去?
不过以后要是去了朔王府,不会女红会不会被瞧不起呀?
“你的女红也该好好练练,不然少不得要被手底下的丫鬟婆子看不起的。”
汝慕言无所谓地撇撇嘴,奢青龙向来有些细微的洁癖,经过她手缝制的衣物估计他也不会要。
更何况朔王府的丫鬟简直是少之又少,想找个人嘲笑她都很难!
当然这些话汝慕言是不能说出来的,只好让忆竹俩姐妹来背这个锅。
“我身边有这么两个丫头,谁要是敢笑话我,八成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。”
忆兰听到汝慕言打趣她,伸出手去推了自家小姐一下,满脸娇羞地跑开。
这样的举动引得汝慕言两姐妹开怀大笑,消停片刻后汝敏茹把最后的几针缝制好。
“三姐姐的嫁衣真是好看,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就是不一样。”
汝慕言看到这衣服的全貌,也不由得感叹她三姐姐的手艺特别好。
汝敏茹一听她的话就知道是打趣她,莞尔一笑拿起筛篮里的衣服,带着汝慕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。
“我去试试这嫁衣合不合身,就有劳六妹妹替我看看了。”
汝慕言正愁没有一览风华的机会,既然汝敏茹主动相邀,她也就却之不恭了。
汝敏茹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给她把衣服换上,汝慕言上前替她把几个带褶皱的地方细细抚平。
大红色的锦衫上用金线绣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牡丹,袖口和衣领别着几颗东珠。
整件红袍看起来华丽无双,连忆竹都忍不住惊叹汝敏茹这双巧手。
“三姐姐这身衣服正好合身,三姐夫要是见了只怕魂都会让姐姐勾走。”
汝敏茹虽然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,但是生得也是极美,遗传到了云涟漪那江南女子的柔弱,又带着几分大家闺秀的典雅。
果然基因这个东西还是很强大的!
汝敏茹哪里不知道这丫头是变着法地打趣她,只是穿着嫁衣不好同她嬉闹。
“你这丫头这嘴上就像抹了蜜似的,朔王殿下送来的嫁衣,难不成还比我这有差的?”
这话还真真地就噎到了汝慕言,她说好看也不是,不好看也不是。
不过就这么一点困难,还是难不住汝慕言这个机灵的脑袋。
“朔王殿下送的嫁衣和三姐姐缝制的不一样,这是姐姐亲手绣上去的,所表达的心意不是旁物能比的。”
汝敏茹小心翼翼地把嫁衣褪下,伸出右手去弹汝慕言的额头。
“瞧瞧你这伶牙利嘴半点不服输的样子,只怕嫁去朔王府以后,会被朔王殿下吃得死死的。”
汝慕言强装起灿烂的笑容,什么叫她会被奢青龙吃得死死地?
这场婚约当事人都知道是假的,明明没有感情却还要装作很恩爱的样子。
看到大家这么卖力的替她忙活,反而有一种罪恶感。
“朔王殿下对沐儿好着呢,要是不信姐姐以后可以去朔王府看看。”
汝慕言不服气地同汝敏茹理论,嘟着嘴的样子让人觉得楚楚可怜。
“三姐姐是不是趁着我们不在,悄悄和六妹妹说了什么?怎么看她一副快要哭的样子?”
门外传来汝辛茹爽朗的声音,然后就看见两个人影跨进了门槛。
见到汝敏茹的嫁衣放在一旁,她欣喜若狂的拿起来看看,满脸期盼的样子看得大家一愣一愣的。
“四妹妹可是思嫁了?也是时候该给你找个夫家了呢!”
汝辛茹娇嗔地瞥了自家三姐姐一眼,还用余光看看汝慕言。
看到所有的布置都已经差不多了,汝慕言也和她们请辞,打算回沐暖院整理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。
她的东西向来不多,当初从暮夏谷回来也就捎带了两个包袱。
这次是去朔王府,奢青龙已经把大部分的都装置好,她带些贴身的东西也就差不多。
“忆兰,把我的栒木琵琶还有首饰匣子装到木箱里,上面拿几件我常穿的衣服盖上。”
大约三更时分,汝慕言就被两个丫头从床上叫起来,说是汝辛茹来给她把妆画上。
汝慕言悄悄咽了口口水,四姐姐要给她化妆,那她还能出去见人吗?
想起上次生辰宴时汝辛茹的表现,她决定先下手为强。
“你去把凤冠霞帔还有胭脂水粉全部给我拿过来,再去回四姐姐,就说我自己来整理。”
汝慕言的话音还未落,汝辛茹就已经来到她的房间,先她一步拿起桌子上的梳子。
“本来出嫁这天是需要长辈梳头的,不过娘亲去三姐姐那边了,所以就只能让我过来。”
“六妹妹放心,我只给你把头发梳好,其他的我绝对不碰。”
“小姐,您可不能耽误时辰呀,新郎官就要来迎亲了。”
汝慕言只好将此事作罢,来到云涟漪面前盈盈一拜。
“沐儿给娘亲爹爹请安,从今以后不能再时常侍奉膝下,望娘亲保重身体!”
看到这抹红色身影端端敬敬地要下跪,云涟漪含着泪水忙上前来扶。
自己的小女儿穿着这最好看的嫁衣,欣慰的同时又觉得特别刺眼。
“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道理我就不多说,以后你就是为人妇的人,断不能像在家时如此娇蛮任性。”
汝慕言点点头,握着云涟漪的手却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“新郎官来了!”
不知道是谁在门口喊了这么一句,引得众人频频回头望去。
迎面走来的可不就是奢青龙吗?
一袭红色的喜袍加身,意气风发器宇非凡,少了那些繁琐的东西,倒显得更加的干练和冷寂。
“见过父亲母亲,小婿前来接沐儿过府。”
奢青龙同汝晖二人行过跪拜礼之后,很自觉地站到了汝慕言身侧。
忆竹适时地将喜帕递上,云涟漪双手有些颤抖地替她盖上盖头。
汝慕言姐妹二人虽是在同一天成亲,可是吉时确是完全错开的。
朔王府这边的吉时是奢青龙定下的,选在了晌午时分,而邒锦城那边的时辰是汝敏茹定下的,选在傍晚。
也正是因为如此,两家接亲的时间就完完全全错开,不会交合在一起,也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。
不过汝慕言在来前厅之前,并没有看见汝敏茹的踪影,难道要出嫁的新娘子都不能见面的吗?
直到盖头遮住汝慕言全部的视线,云涟漪才松开搀着她的手,改为让忆兰扶着。
“你们切记要照顾好小姐。”
云涟漪嘱咐好她贴身的两个丫头一些事,又转头看向奢青龙。
“沐儿要是有得罪殿下的地方,还请殿下多多包涵,她也只是个被娘亲宠坏的孩子。”
汝慕言听到这话鼻子一酸,明明她在家待着的时间不算长,云涟漪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,如今还要替她担心。
奢青龙伸手去握汝慕言的小手,带着她一起给两位长辈行礼。
“母亲放心,我必会真心对待沐儿。”
说罢这话,奢青龙牵着汝慕言就打算往外走,云涟漪眼看着她就要离开,急急地抓住她的手。
“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,就差下人来告诉娘亲一声,不管怎么样汝家都会护着你的。”
汝慕言点点头,反手将云涟漪的手握得更紧,告诉她无需担心。
眼看着情况不太对,汝语茹上前一步握着两人的手,一边安抚云涟漪一边在汝慕言耳边说了句悄悄话。
“以后不管有什么,都可以来将军府找二姐姐,姐姐一定尽力而为。”
汝慕言感激地再次回头盈盈一拜,刚站稳就感觉一阵眩晕,身子被腾空抱起。
等她冷静下来,就感觉到来自抱着她的手臂上源源不断的力量和温热。
盖着喜帕的汝慕言看不到发生了什么,但闻着淡淡的梨花香就知道,她正被奢青龙抱在怀里。
“本王抱王妃上花轿,如何?”
温热的气息在汝慕言耳边绵延开来,她忍不住打了个颤,害羞得把脸往他怀里缩了缩。
奢青龙似乎很满意她这样的举动,迈向门口的步子就更加急促了。